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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南红之行

         二零零三年七月下旬到云南,恰巧躬逢两大盛事。皇马足球队来昆明训练,全国企业家论坛在弥勒举行。海尔的张瑞敏等三百多名响当当的新贵云集云南小镇。萧今约我和立立去旁观,长见识。本来就约了沈志华、李丹慧、谭琛、李楯,去世外桃园般的云南红酒庄小住。有萧今、克钢这般慷慨好客的朋友招呼,在万亩葡萄园中做神仙,美哉!酒庄坐落于小山坡顶,四围群山叠翠,白云缭绕;对面斜坡上葡萄田仿佛出自艺术家的手笔,红土地上,米灰色的葡萄架格出的淡绿条块,一直延伸到目之极处。清晨漫步园中小径,两侧藤架上,枝叶招展,沉甸甸的葡萄藏挂其间,路旁蔷薇花上露水晶滢。谷底数十亩荷花正当时,荷叶或舒或卷,美人腮一般粉红的花朵,孤标的花蕾,各具姿态。鸭群在垂柳下悠悠游过,划出水波涟涟。而最为醉人是沁人肺腑的清新空气。

  主人三餐招待的饭菜,清淡鲜美。夜,又黑又静,抚人入梦。此行原本只打算充分地休息、放松。第二天却因偶然的机缘,走进一段悲怆的历史。

  右派拓荒碑

  今天这片诗意盈盈的土地上,劳动者渐渐富裕了。众多数农场职工五年内都有了积蓄,盖了新房子。半世纪前这里则是人迹罕到的瘴气之地。沼泽地、荒丘之上,荒草没顶,荒野四周几户农家挣扎度日。传说有农妇背着孩子下地,将小孩放在包谷地头,转眼间,孩子已被狼衔走。

  1958年春,上仟人背着行李,从昆明被发配至此。其中二百多人刚刚被贴上“右派份子”的罪名,从此须低头做人。到南乡坝的右派中有中国水稻研究所副所长,在袁隆平之前便开始研究三系杂交水稻的谢含秋;中国第一例成功断臂接驳的麻醉专家胡同增。成就骄人而傲视同行,或遭人妒嫉的专业人仕,最易沦为政治运动的靶子。他们万万想不到,为战乱后的新中国“攀顶科学技术高峰”正雄心勃勃之时,因开会时说了几句话,便一下子跌进深渊;从此告别亲人,离开自己视为生命般重要的事业,来此拓荒。锄头把一握十多二十年,待重新执起早已生疏的业务,当年的雄心与梦想已化成痛苦的回忆。

  58年春,霜风凛冽的荒野上,走在右派行列还有一批不寻常的,穿着草绿色军服的原军人。军徽在打成右派后被摘下了,仍习惯地迈着行军步伐。其中一位原十三军政治部副主任,曾是军中著名的演说家,20多岁便当上团政委。运动开始他当上了整风反右办公室副主任,亲自指挥“揪”出许多右派,最后却因“过早暴露中苏分岐”的罪名,自己被请入瓮。他的“罪名”言之无理,领导网开一面,通知他说只须认罪,便可回部队,但这一位年轻军官宁死不认罪,在农场赔上了他的青春。

  “右派份子”满心屈辱,在茅草丛中辟地开荒。两肩双手被扁担、锄头几度磨破,直到忍受哀痛的心、负担重担的皮肉都长出老茧。冬夜毖缩在穿风漏雨的茅屋里,夏日顶着高原的毒日头垦荒。辛苦劳作的日日夜夜,对用钟表计分秒的知识分子,比观天知时辰的农民,更为漫长,更难担待。

  事后回忆起来,吃苦受累的开初几年原来竟是好时光。同是天涯沦落人,彼此间多一份亲切感。苦中作乐者大有人在。傍晚,把皮鞋擦亮,男男女女结伴去散步,肩挎手风琴,边走边唱,似足那个年代苏联电影中,集体农庄的幸福生活标准镜头。四周村落中的农民,并不知何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,称他们为“老工人”(中国大陆城市人一贯称农民为老农民),村里的年轻人、小孩尤觉新鲜,“走,听老工人唱歌去!”成了村民晚间的节目。

  最为称道的是“老工人”的演出队。被打为右派人中,不乏各行业中才华出众的精英,包括演艺界的名角。一位才貎双全的女孩李敏,曾任云南省歌舞团首席小提琴手。她写信给男朋友,说了对政策不满的话。男朋友为表现对党忠诚,把她的信交给上级。她因反党言论定为右派。农场话剧队《红岩》到全省各地巡回演出,叫好叫座。剧中最敛人热泪,是一名在狱中出生,七岁男孩“小萝卜头”。今天在云南红酒庄给我们讲农场史的刘场长,即是当年的小角色。他的父亲倒非右派,因政治问题,调到农场任苦差。农场演出队外巡,右派站在舞台上接受掌声,宠辱皆忘。白天翻山涉水,情绪高昂,右派叔叔阿姨用自行车推着“小萝卜头”赶路。他开始明白这些善良、博学的右派决非图谋不轨的坏蛋,从此学会脱离政治教条去思考和行事。

  有一年地区专业演出队来巡演到农场,当晚农场业余演出队先表演几个小节目助兴,结果专业队不想再度尝试相形见绌的滋味,取消了原定的另外几场表演,第二天就走了。那时在农场演出队跑龙套的刘场长回忆起此事来,津津乐道。

  流汗流血也还听得到歌声笑语的日子,到1963年就结束了,“阶级斗争的弦越绷越紧”,劳动强度越来越大。收割甘蔗每人定额15亩,须在半夜动手,天亮时砍倒5亩才能完成。没有米,没有油,食堂里只供水煮南瓜,水肿病令一个个劳工倒下。到文革开始,恐怖气氛似早年的瘴气,弥漫在农场中。那时还是孩子的刘场长最害怕夜晚到来,被斗者的惨叫,不似人声,夜幕下的南乡坝似地狱般令人毛骨悚然。刘场长记忆最深是他当年十分敬重的王浩忠的斗争会。周围的村民,农场职工全被集中起来参加。台上矮个子,秃头的王浩忠跪在一张条桌面前,两边的打手好似在比武,将他从桌子这边打过去,另一边又挥拳挥棍再打过来。王的叫声好像屠刀下的牛吼,响彻夜空。王曾是智勇双全,英雄似的人物。1949年,立下奇功当上区委书记时仅十八岁。那年区公所被百多土匪包围了5天5夜。王跳进粪池,染一身臭,装成疯子逃跑出来,夜奔80公里,到边防哨所求救,话未说完,晕倒在地。天不怕,地不怕者,掉到政治陷阱的机率也最高,沾上的味道,可追随你一世。有个年青的北师大毕业人陈红映,斗争会上被打得挨不住了,大叫“别打我,我当过华国锋的秘书”。那时华国锋已是国家主席,群众以为他乱说,后来查他的档案,才知是真。

  划为右派,打入另册,便难成家,何况来到荒茅之地服劳役。1958年来到的右派中,最年轻的是十七岁的中专生杨体极。78年连他也年近四十,而当年二十多岁的便已半百了。成家无望的单身汉中约10%左右娶了当地的农家女。最动人的故事是老黄与小王。村女小王喜读小说;老黄不仅有藏书而且能传诵故事,引导听众进入回肠荡气的境地。不知不觉中,小王自己进入了文学经典中描述的,令人陶醉的爱情境界。对象即知识渊博,身世凄凉的老黄。她常到老黄处做饭,浆洗缝补;老黄感激不尽,用一个个的小说故事来报答她。小王的父母察觉不对,禁止女儿与他接触。且不说右派是下等人,老黄比小王的父亲还长两岁,成何体统。多番禁止,更令文学故事活临活现。那年隆冬时节,家人先把小王毒打一顿,然后要她脱光衣服,跪在玻璃碴上。半夜,小王翻窗逃跑,直奔老黄住处。老黄被小王的大胆吓得魂不附体,找当时的生产队长(即今天对我们说故事的刘场长)求救。清晨,王家不见了女儿,邀约了40多亲友到农场支队部要人。刘队长找来30多农场青壮来助阵。气愤、激动的王家亲友虎视之下,一群农场小伙子陪着小王走进来。她裹在老黄的军大衣里(那个年代中国大众过冬的“制服”),面无惧色,走到老黄身边,挨着他坐下。老黄本能地一退,小王随之移位,贴近自己的爱人。“如此勇敢的女孩!”刘队长心中大声叫服。老黄吓得面如土色,若不是刘队长摆出威严,临时组成的护卫在场,他恐已被撕成碎片。

  刘队长(别忘了他曾是话剧队员)先让各方陈情。小王父母轮番痛骂,发咒不会让女儿跟这老右派。老黄说他俩虽往来,却从未越界,他也无非份之想。轮到最关键的当事人小王开口,她只说了一句话:“打死我也要嫁给他!”全场静无声。

  刘队长下判词道,国家法令婚姻自由,没限年龄差距,今天你们若反对,便是违法。看到女儿赤身上已披着男人的衣服;这次不嫁,以后恐怕也嫁不出去了。代表上级权威的队长撑着不孝女的腰,王家也只好忍了这口气。老黄原是作物专家,上了王家的门,帮他家打多了粮食。我们几个听众,都心生好奇,想去探访这位勇敢无比的女子,原来他们已搬离农场。也罢,故事到此算是有个好结局。探究下去,是何结果还难说。

  人类未开化时代株联九族的统治手段,并非已成历史。不少右派一旦罗罪,便提出与太太或丈夫离婚,以保对方及子女清白。吉正明当上右派时,太太怀孕,夫妻为孩子前途,忍痛离婚。十八年后女儿写信来认父,太太离开都市,来农场陪他务农。可惜不是每个辛酸的故事都有此结局。

  “摘帽”右派本来可回到原单位,仍顶着“摘帽右派”之头衔,低人一等。63年后摘了帽也仍须留在农场劳动,成为基本职工,每月可拿微薄的工资,但无须再向领导报告自己一举一动,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爬出地狱的“解放”之感。总之,“摘帽”几乎是所有右派的人生奋斗目标。为了表示自己悔改的决心,争取摘帽,右派干活卖命,积极者近乎疯狂。为了表现不怕脏,女右派用头巾去包裹牛粪,送肥料。病了、伤了一样下地劳动,以证明奋不顾身、赤诚。每人每月一次汇报自己的表现,肯定优点,检讨缺点;然后从小组到队、到场,级级评议、为每个右派打分。文化大革命之前,一年一度摘帽大会是农场的年度盛事。农场开大会,上仟人分左右两边坐下,中间一条通道,右边是右派,左边是职工。会上领导宣读被摘帽者的名字,道:“你被摘帽了,可回到人民中间。” 点到者,当场起立,有的喜极而泣,有的面无表情,迈出多年来最轻松的一步,跨过中界,坐到左边来。

  吴汝才原是朝鲜战争中二级战斗英雄,不知是说了什么话得罪了班长,或是为了填满当时“分”给部队的右派名额,当上右派。妻子带着六个月大的儿子和他离了婚。他不要命地表现自己,在地里干活像在战场上一般奋勇,浑身肌肤筋肉,练得如铜似铁。挨过漫长的十五年,终于因出色的劳动而获“摘帽”。他被分配去养猪,人也住在猪厩旁。摘帽当晚,他来找那时当队长的刘,激动不已地说:“我有重要的东西给你看。”刘随他去到猪厩,他打开包在层层破布里的珍藏,一套志愿军装,一枚战斗英雄勋章,还有16年前他写给襁褓中离别的儿子的一首诗。大意说一生磊落,坚信不会令儿子蒙诟。想到有朝一日与儿子相见,眼前的艰辛都可忍受。刘队长多番打听找到他前妻和儿子住在石屏县,陪他前去相认。他一路小心翼翼捧着多年藏在身边、装在心里的包袱。想到就快看到长成少年的儿子,压制不住地兴奋。对今日的憧憬支撑他熬过十五载的屈辱与千辛万苦。两人好不容易找到门上。前妻拒见。吴汝才说,她已再婚,我也料到她不想见我,我只想见见儿子。儿子也不肯见。吴汝才请刘把他的宝贝包袱交给儿子,“看到这些东西,他不会不见我。”包袱递过去,劝说再三,儿子还是不肯认父。回程路上,吴一句话也不说。到农场,他挟着包袱,独自走回猪廐旁黑乎乎的小土屋,人好象顿时矮了一截。故事讲到此,刘场长己鸣咽不成声。

  他90年当上场长,第一桩心愿便是为二百多名死在这块土地上的孤魂竖一块碑,同时也纪念那些因言治罪在此服劳役的人,为他们的后代留下抺不走的印记。

  凌乱的小公园里,玫瑰、石榴花带着雨露,从未加修剪的杂树丛中伸出头来。刘场长一路解说当年如何带头把个人积蓄捐出来,领着农场职工挖土,辟水池,种荷花。他指着仿传统园林建的回廊说:我们工艺高超,没有用一枚钉子,然后笑着揭开谜底。五彩故事漆画之下,是水泥铸件,而非木材。

  大理石底座,托着巨大的红沙石块砌成的四面浮雕,约八米高,两米阔。纪念碑表达出丧失了做人尊严者内心的骄傲和响往。中国近代史上如此重大的事件,在离发端地万里之外,边远的高原小镇上,人迹罕到的角落里,竖着仅有的一块右派纪念碑,碑文道:

  “困惑、沉重的的一九五八年伊始,一批被错误戴上各类“帽子”的知识分子和下放干部来到这里,以后又陆续来了个旧、昆明、成都、上海、重庆的知识青年,他们同本地职工及从外地调入的职工一道,历尽千辛万苦、栉风沐雨,披荆斩棘,在二十一年漫长的岁月里,把当时这片荒草没人,豺狼横道的南乡坝建成了稻谷飘香、瓜果满园的富饶农场。直到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后,他们才先后离开这曾经为之付出青春年华和用血汗浇灌的红土地,有不少人中途倒下,长眠在这里。”

  一段笼统的悼词,未提及他们是在斗争会上被打死、还是饥荒年月饿死、或缺医少药病死、劳役过重累死。碑揭幕之日,请来了幸存者及死者的亲属数百人,碑文读罢,恸哭声直上云霄。

  歌舞升平之夜

  故事听完,拜了墓碑,泪洒过,饭桌前坐定。一幕幕感人情景仍在心中盘旋。“让我来写一部电影剧本:黑云下红土地上的爱情”,志华举手报名做一号男演员;多多柔声道:“我做一号女演员,”两人年龄倒是相当,可是志华又高又宽,怎似食不果腹的中年右派份子?众人说笑一会,沉重的心情抛入九霄。那一天,天空阴霾,黑云重重,阵阵雨压破云层浇下来。

  这天本是酒庄的大日子。克钢邀请了难得光临云南的数百企业家来做客。篝火晚会用的木柴堆在墙脚根,红地毯卷放在大厅里,带着雨珠的串串葡萄等候客人,烤羊肉香味四溢。丝竹声从何处飘出?酒厂演出队大概还在做临场排练。然而此时地上的声、色、味烘托不住喜庆,只因为天上乌云不散,长街宴、篝火晚会,没有天公的批准只能作为遗憾留在记忆里。我们这些“内客”和主人一样忧心忡忡。我站到大院当中观天象,叫小天天一齐来“吹云”。“云走东,有雨变成风,来,一齐用力向东吹气,”“那云走南呢?”天天一贯地要追根问到底,“有雨下不长,”“走西呢?”“骑马披蓑衣。”“走北呢?”“有雨下到黑”,“快用力吹,”她扬起脸,狡慧地笑着,加入游戏。

  近黄昏,雨暂歇。酒厂参观归来,彩霞映红天际。晚会己开始,客人正观赏酒厂演出队的民族歌舞。演员平时便是工人,俏丽的报幕女孩前一天与我们同车来,充当导游。一台演员具专业水准,又存泥土气息。如果不是故意模仿北京舞台的做作腔,又穿着尽量少用布料的服装,一定更为可观。

  主人竭尽娱客之能事,美食美酒,歌舞杂技,篝火烟花,样样齐全。高潮是宾主同乐,围篝火,伴着大三弦锵锵的节奏起舞,参与有魔术般效果的“阿细跳月”。大多数客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,站在一旁观望。篝火映红一张张喜气洋溢的面孔,从面前摇摆着跑过;不知不觉中,一个随一个被吸入舞者行列,随着三弦那不合常规的六拍节,笨手笨脚地渐渐跟上音乐,然后融进舞蹈;不仅止手、脚,连身心一齐进入欢快,忘我的状态。

  曲终人散,已至零晨,一行人兴致未泯,回到大厅。我带头并萧今、立立、丹慧在内的一堆平素斯文得体的女生,大跳彝族烟盒舞,蹦跳、旋转,忘了岁数。待坐定,念起上午听到的动人故事,“咦,不如演给你们看!”两位男女角早已报名,我理所当然扮演“小王她妈”。三人的即兴台词,句句精彩。后来看到“剧照”,他俩七情上面,表演逼真;我则笑得像个傻婆,完全没能入戏。最佳台词是丹慧的旁白,她指着扮“老黄”的志华说:“大家不要以为他胖,他这是吃不饱得了水肿病。”

  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,那是轻飘飘的几滴,不似若干小时前在右派碑前落下的苦涩的泪水。原来想不必画蛇添足,文章用上午的泪珠做句号。但那样又做作得似北京的舞台了。

  葡萄藤的传说

  1998年克钢以香港投资人的身份来到,刘场长讲完南乡坝辛酸故事,带他来看右派纪念碑。他绕碑三圈,默默鞠躬。那时农场的葡萄酒生产凋零,五、六年后,“云南红”酒成了国内佳酿。人为与天意,究竟各分多少,无人知。其实“云南红”还有另一个近乎神秘的源头。

  食用的酿酒用的葡萄在西方早已分流。“云南红”用的玫瑰蜜葡萄却仍然清香可口。故事的场景来到云南西北角,梅里雪山脚下,藏民居住的村庄中。葡萄是由一百多年前传教士从欧州带来。今天已没有人知道法国传教士如何揣着葡萄藤长途拔涉,怎么能在数月的旅途中不至枯死。葡萄又何以熬过雪山下零下几十度的严冬?可追的线索是一位云南植物学家五十年代来到茨中,看到法国葡萄在此生根,大为惊讶,摘了一枝种在自家园中,其后他被打为右派,接下去的故事便可以想象了。

  1846年第一批传教士,三个意大利年轻人,翻山越岭来到海拔近4仟米的德钦,皆被杀。半年后又来了七位,只有三人逃出生天。之后教会再派来九位法籍、意籍传教士,他们先集中训练学藏文,藏民习俗,来到茨中村。这批异族、异教信徒的友善赢得了当地人的信任,终在此落脚,办班教村民学藏文,为村民治病,然后建了教堂,布道。一百年后,许多村民改信天主教。传教士背着药箱远走村寨行医,宣讲卫生常识,周围未信教的藏胞,也视他们为善人,来此求医。49年后,政府渐渐赶走外国传教士,茨中的教士到1953年接到驱逐令。清晨,倾村出动送别,陪着神父、修女上路。村民倾其家中最好的干粮、青稞酒、自己腌制的腊肉“瑟琶肉”背在身上,走了整整五天。远行者与送行人都明白这是生离死别,妇女绞下长发,铺撒在传教士将踏过的小路上。听闻古今多少离愁别恨,哀我心者,莫过于此。七十二尊传教者的墓却永远留在德钦,逝者年龄在27至36岁之间。

  分别在即的两族人中,有一对恋人。束发为尼的法国修女,和高大英俊的藏族青年。为神、人不容的恋情此刻得到了大家的同情。修女将一口酿酒锅送给年青人。近半世纪后,破了教规的恋爱成了当时教会与藏民密切关系的标志,早逝的修女之亲朋及教会中人来到千万里之外的小村中,想看看那一口锅和它的主人。老人五十年来,一直将它放在床底枕头下的位置,当是枕着自己的亲人。酒厂很希望得到这口象征“云南红”源头的锅,出优厚条件要他出让。他不肯。说自己的六个儿子,孙男、孙女,都不及这口锅珍贵。酒厂怕老人百年后,锅将不保,终于千方百计说动了老人。刘场长拿着锅出了门,回头看见身高1.9米,长发长须的老者立在门框正中,松明柴火红光照映下,泪水如注。

  酒厂今年新建成酒窖,面对爬满葡萄藤的山谷,远处是幽幽起伏的山峦。酒窖顶的空地上立着一块巨型沙石浮雕。只有知道在葡萄园的红土中凝着谁的血汗,葡萄汁里溶进了多么遥远的期盼,才会明白天南地北不相干的人物,何以汇聚在眼前同一幅图画上。

  * 文章写罢,不甚满意,总觉得缺少切肤之痛。傍晚去海边散步,想起其中一个故事,伤心不已。

  无知的少年那,
  你就见他一面,喊他一声‘爹’吧。
  蒙十五载冤,受十五年苦
  熬过十五个漫漫的寒与暑,
  心中只盼着有一天
  父子相逢。

  无知的少年那
  你看一眼这套崭新的军服吧
  寒风吹透他的单衣
  破衫破裤补了又补
  他舍不得穿,等着有一天
  交到你手中。

  无知你少年那,
  你收下这枚勋章吧
  这是他悄悄珍藏的一点尊严,你
  是他的命!

  2004,11,香港中文大学

  注:沈志华,李丹慧为正儿八经的研究访问刘厂长,我的故事是坐在一旁听来的。史料将以他们的研究发表为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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